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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第一次的工作終於告一段落,幸好有人接手把僵屍回收,只是不知道這具僵屍之後會遭到什麼處置。
 

「剛剛那些人是?」看著一群穿著獨特制服,並且還戴著墨鏡的人將僵屍抬走,開著黑頭車閃人後,曉好奇的詢問,他只注意到那些人的右胸上都有個英文字K。
 

「除靈協會的人……哈哈。」看樣子他漫畫還沒看完。
 

「這個世界比想像中還要複雜很多呢……」曉望著空中潔白的明月,忽然覺得今晚的月色特別美。
 
 
「走吧,下個地點。」朽將漫畫闔上,起身就走,也不管站在原地發著呆的曉。
 

「喂,師傅,等等我啊!」看到朽已經離自己有一段距離,曉趕緊加快腳步跟上。
 

 
 
 
日本,京都內鞍馬山深山中,一處常人難以尋得的洞穴。
 

「正坊大人,請務必加入我們。」
 

一頭深皺眉頭的獅子在只有些微光線的洞窟裡跪伏著,若仔細一瞧,除了頭部以外,他擁有一副人類健壯的身體,而這句純正的日語正是從他嘴中說出。
 
 
「我不會答應的,還是請回吧。」
 

大手一揮,一股狂風隨著那人的手勢將悲嘆獅捲出洞內,力道卻控制的恰到好處,讓他剛好安穩地站在洞口。
 
 

「呿,這鬼一法眼果然如我所預料的態度強硬,噢不——我真是壞心呢。算了,安妮絲走吧,跟芙大人們回報。」悲嘆獅說著一口流利的英文,語氣卻異常冰冷,似乎剛剛那件事令他很不滿。
 
 
「我看,他應該是看你那帶衰的臉怕自己也被壞運牽連吧……」
 
 
站在洞口旁等候的那人,全身披覆著藍灰色皮膚,佈滿皺紋的臉上一眼用眼罩遮蓋,那剩餘的的獨眼正用輕視的眼神看著悲嘆獅,他是英國惡名昭彰的黑色安妮絲。
 
 
「少惹我,安妮絲!你是想要知道我的利爪的鋒利度嗎?」他舉起原本為人類的手,從指尖處冒出了銳利的尖爪。
 
 
「我正想知道你和我誰的爪子比較硬呢!」安妮絲面露兇狠,嘴裡的尖牙隨之冒出,手上的黑色爪子足足有一尺長。
 
 
「要打回去再打,芙大人們就是怕有這種狀況才叫我跟著的。」幽暗的樹林裡發出了輕笑,三張同樣美麗的女人面孔出現在黑暗中。
 
 
「嘖!真礙事。」悲嘆獅也沒理他,逕自走進了山林中。
 

「安妮絲你呢?」三張臉同時說話,聲音有種詭譎的吸引力,六顆黑色瞳孔映照著安妮絲的身影。
 
 
「呵呵,自然是聽卡庫斯姐姐您的話。」安妮絲一個欠身,也走進了黑暗。
 
 
「再來應該會很有趣吧,咯咯咯……」饒有興致的望向看不見裡頭的洞穴,緩緩隱進黑暗,卡庫斯的笑聲迴盪在鞍馬山的每個角落。
 

月光從雲的指縫透了進來,雖然微薄卻無聲地浸溺了所有山間小道,也包括剛剛悲嘆獅所站之處,一張巨大的蜘蛛網閃著銀亮掛在樹林間。
 

 

 

「看來……有必要聚集大伙開個會了,我有預感這之後會有大事發生。」
 
 
洞口,一個高大的人影矗立,背後有著一雙如鳥類的大翅膀,還背負著一隻巨大的武士刀,身穿著僧人的服飾,手持團扇,紅光滿面的臉上有著高高的紅鼻子。
 
 
他是日本知名的三大妖怪之一,大天狗。
 

「不能小看啊……」他凝視著那樹上的巨大蜘蛛網,從上頭散發出的邪惡力量令他反感。
 
 
再一次揮動團扇,強力的風如銳利的刀刃將那銀白蜘蛛網切的四分五裂,頓時化為粉末,消散在山林間。
 
 

 
 
 
「接著我們要去哪?」曉望著樣子相當悠哉的朽問道。
  

處理完僵屍之後,他隨著朽又來到不知名的地帶。
  

「廢話少說,跟著就對了。」慵懶的聲音像是要睡著似的,只見路旁長滿了雜草。
 

「說一下又不會怎樣……」曉噘著嘴,小聲的抱怨。
 

「果然有呢……」朽忽然蹲了下來,仔細的觀看著路旁一棵長的稀稀疏疏貌似茶葉的花葉。
 
 
「那是什麼?」曉也好奇的蹲下,但卻瞧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
 
 
「想不想聽故事?」朽眼冒精光的看著曉,這突來的異樣讓曉有點發毛。
 
 
「不……不了。」他直覺這其中一定有詐,好端端的幹麻要說故事給他聽。
 

「但是師傅想說故事呢…………怎麼收了個這麼不聽話的徒弟。」朽望向遠方唉聲歎氣。
 

「我聽!我聽總行了吧——」沒辦法,誰叫他是人家的弟子,若是被扣上了個忤逆之罪可冤枉了。
 
 
「這就好,乖徒弟。」朽頓時笑容滿面,他指了指面前的那叢花葉。「這種植物叫草莽花,故事是這樣的……從前有個叫王生的人在酷熱的下午獨自外出,而當他來 到湘江岸邊時,不禁感到口乾舌燥。正好,他在不遠處發現了一間茶水店,他便來到店前向老闆買水喝。


「只見一名面容醜惡的老婦手拿著水壺,倒了杯水遞給王生,他沒有多想,爽快的喝下,卻只覺得這茶苦澀至極,難喝的要命,頓時吐了出來,也因為這樣責罵這老婦人。老婦趕緊從屋內喚出一個叫三娘的女子,三娘一出來便吸引著王生的注意,這三娘正是荳蔻年華的年紀,相貌更是如花似玉,在美女面前,他也不好發作,行個紳士之禮便不計較此事。


「而三娘則另拿了一杯茶水遞給王生,示意他喝下。不辜負人家的好意,王生也將這茶喝下,只覺得立即清涼解渴,臨走前向三娘多要了些茶葉,結帳而去。」
 
 
「難道那茶葉就是這草莽花?是草莽花又如何呢?」曉聽到這也能猜出故事裡的王生要到的茶葉,就是眼前這草莽花。
 

「急什麼,我還有一大段沒說完呢,耐心聽。」朽將草莽花的葉子摘了一片下來,拿到眼前觀看。「隨後,王生到朋友家作客,便將這茶葉送給友人,說這泡出來的 茶水好比玉漿甜美解渴。


「朋友一看,驚訝的指出那是有毒性的草莽花,王生聽了恍然大悟,後悔至極。傳言喝了這草莽花所泡的茶,只須少刻便會毒發身亡,死後會 變成草莽鬼,不得投胎轉世,惟有抓到替身方能轉世投胎。


「朋友聽了他的遭遇,對他說那女子是隔壁村李家的女兒,兩年前也是誤食草莽花而早逝,而想要解救性命 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取得死者穿過的褲子煮水喝了。為了救王生的命,身為他的朋友當然趕忙到隔壁村的李家去討褲子,但李家父母為了要讓女兒能夠早日投胎,堅決不給。朋友失望回去便見王生死在門口,而他只能把這壞消息告知王生的媽媽,獨留一位每天悲傷流淚的老婦人。」
 
 
「這有毒你還把它拔下來!」曉驚恐的向後退了幾步。
 

「沒有煮過水這毒性不會出來的,而且,故事還有後續呢。」朽翻了翻白眼,他這膽小的徒弟真不知道他以後要怎麼應付更棘手的妖魔。
 
 
「後續?王生變鬼之後開始害人?」
 

也不理曉的胡亂猜測,朽接著繼續說道:「據說王生死後便抓住三娘不放,要她在陰間陪他,和他做一對鬼夫妻。王生是個孝子,有次顯靈告知其母,讓三娘服侍他。李家知道此事後,還送來銀兩和僕人照顧王母。


「而王生因為想要陪在母親身邊,也沒有抓人當替身去投胎。至此之後,村裡再也沒有人因為誤食草莽花而死,大 家都到王家祈求平安。上天還念在王生的孝道和仁義,封他作為土地神,造福村里,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很好的一個故事啊,怎麼了嗎?」曉覺得朽不會無緣無故跟他說故事的,事出必有因!
 

「果然我的徒弟還算聰穎,因為王生根本沒有當上土地神,更沒有抓住三娘當他老婆,三娘在抓到王生當替身後早早投胎去了。而王生因為他個性太耿直,到現在還沒找到替身,所以你應該知道為什麼這邊會有草莽花了吧。」朽露出神祕的笑容,指了指路的彼方。
 

原本應該有道路能行走的地方憑空出現了一間茅房,一間與現代建築完全成對比的古代茅房。
 
 
「王生就在裡面?」訝異的看著週遭長滿草莽花的茅房,曉猜測那化做草莽鬼的王生就在這房屋裡頭。
 
 
「怕啦?走,我們去會會他!」掛著純真的笑容,朽站起身,大步邁向茅草屋。
 

「誰說的,走就走。誰怕誰!」看著朽的背影,讓曉看到了什麼叫絕對的自信。
 

「請問,有人在嗎?」曉拍拍木門,大聲叫應著,朽則是坐在一旁的板凳上休息。
 
 
「好像沒人欸。」許久都沒人回應,曉看向朽等待下一步指示。
 
 
嘎——呀——
 

猛然木門向內敞開,發出摩擦的聲響,曉回頭一看,只見屋內有張四方型的木桌,環繞著四張長板凳,其中一張板凳上坐著一個身穿古代服裝的男人提著一壺茶水,正往茶杯裡倒。
 
 
「客倌們長途跋涉辛苦了,喝個茶解解渴吧。」那男子笑瞇瞇的站起身,手拿著那杯茶走向曉。
 

「我……不……」正想拒絕,卻突然覺得四周的空氣開始燥熱起來,吸進肺裡的空氣都是火辣辣的,讓他感到一陣口乾舌燥,看著王生手上的那杯茶吞了吞口水。
 
 
「吶,你的蜜豆奶,師傅送你的禮物可要拿好啊。」忽然眼前出現了一罐蜜豆奶,曉接下,看到身旁的朽笑著看他,不知他從哪拿出來的。
 
 
「謝謝。」插入吸管吸起了帶著甜味的蜜豆奶,只覺得週遭的燥熱感瞬間消逝。
 

「你!你們怎麼不喝我準備的茶水!」王生看了頓時大怒,口吐青焰,面露凶光,陰森的看著他們兩人,手上茶杯裡的水震怒的沸騰著。
 

「你喝喝看這個……」看到朽對他使眼色,直覺性的,曉把他手中的蜜豆奶遞給怒氣大作的王生。
 

「這……這是?」王生接下那罐蜜豆奶充滿疑問,他從未看過這樣東西,那鬱悶的怒氣也隨著疑惑和好奇而消去。
 

「真正美味的玉漿,喝喝看吧,用吸的。」朽點了頭示意王生喝下,現在反而他們還比較像是勸人喝茶的草莽鬼。
 

「這!這!怎麼會……」好奇的吸了一口蜜豆奶,王生瞪大雙眼,面露驚訝的看著曉和朽。
 
 
「怎……怎麼了。」曉被這突如其來的大叫給嚇着了,王生身體不停顫抖著,像是發了顛似的。
 
 
「怎麼會這麼好喝!!!」嘶——只聽見王生吸的津津有味,一下子那罐蜜豆奶就被他吸光了。
 
 
「蛤?!」曉露出古怪的神情,訝異的望著王生。
 

「他體驗到了蜜豆奶的偉大。」朽得意的雙手插腰,就好像那蜜豆奶是他做的一樣。
 

「如果……如果那天我是先喝到這麼好喝的玉漿的話,我根本不會喝下那三娘所備的茶水。謝謝……謝謝你們。」王生淚眼汪汪的看著曉和朽,隨著茅屋一起,漸漸地化為透明消失,被喝光乾癟的鋁箔包掉到了地上,再也沒有王生的蹤影。
 
 
「咦,他人呢?」曉四處張望,依舊是剛剛行走過來的道路,連剛剛那叢草莽花也不見了,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投胎去了,這垃圾可不能亂丟啊,要好好回收才行。」朽蹲下身將那空鋁箔包撿起。
 

「投胎?可是他不是要抓到替身才能投胎嗎?」這又讓他給搞糊塗了。

 
「聽好,這就是我真正想要跟你說的事情。抓替身這種傳聞都是古代的百姓不懂以訛傳訛所導致的傳言,其實只要能化解受苦的靈魂死前的遺憾,他們就能頓入輪迴投胎轉世。」朽望著天空,伸了個懶腰。
 
 
「原來如此,這樣看來,我們所做的工作還蠻偉大的。」曉感覺心中有股暖暖的東西在流動著。
 

「我們只是幫助迷途的羔羊找到原來的路而已,剩下的還是要靠他們自己。」
 
 
「呵,真像個牧羊人呢。」兩人相視而笑。
 
 
「但最怕的是遇到披著羊皮的狼啊……」朽若有所思的說道。
 

「什麼?」
 

「沒什麼,走吧!回家。」他們一同看向了事務所的方向。
 

 
 
 
 
站在事務所前,曉停下了腳步,一語不發的凝視著真正的門。
 

「怎麼了?」看到他的異樣,朽疑惑的問道。
 
 
「以後我就要住在這裡了呢……」那語氣透露出開心、興奮,卻也夾雜著些許悲傷。
 

「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多想了,重要的是現在,不是嗎?」朽露出純真的笑容。
 

「說的也是……對了,我感覺有什麼變多了,就在所裡。」曉只覺得有種特別的感覺,他能感應到所內某樣東西變多了,卻無法具體說出來是什麼。
 
 
「難怪……你能進到事務所裡來。」朽看著他若有所思的說道。
 

「唔,怎麼了嗎?」
 

「我們進門吧!在這都能聞到老爹煮的飯菜香味呢!」朽再次綻開笑容,大步的走進事務所。
 
 
「老爹到底是?」又是老爹,到底他是何方神聖呢?進去這個門就知道了吧,曉這麼想道。
 
 

「我們回來了。」咻一聲,朽已經在餐桌前坐定。
 
 
「各位師傅,我回來了,痾……」
 
 
看到所裡目前的情況讓曉有點嚇到,此時的餐桌有如戰場,大家都在互相搶奪餐桌上的菜餚,只有自己的妹妹很安靜的在吃著飯,但夾菜的速度並不亞於其他人。
 

原來妹妹也是個狠角色……曉這麼想著。
 
 
除了之前見過的以外,現在所內還多了幾個人,一個在廚房不停穿梭並穿著圍兜的中年大叔,一位嘴巴不知在唸著什麼的外國金髮美女,還有一隻黑貓。
 

「哦,你就是曉吧,快坐下吃飯,不用擔心,飯菜我準備很多。」身穿日式輕便武士服的大叔,身上多了一個有著許多可愛藍色泡泡圖案的圍兜,手上還端著美味菜餚,散發出一股成熟男人的氣息,下巴的鬍渣沒有刮清卻有種狂野的感覺,整體畫面顯得有點詭異。
 
 
「你再不快點我們就要搶光囉!」在燈光照射下閃亮的金髮有著迷幻的光芒,用髮圈束著馬尾,碧綠色的眼瞳望了曉一眼便將精神轉回餐桌上,白皙的臉龐有著外國人深刻的輪廓,左眼下有顆美人痣,西方人修長的火辣身材配上清涼輕便的服裝讓曉都不知道眼光要放哪。
 
 
「要當我們的徒弟你這樣還差的遠呢。」慵懶成熟的女性聲音從那隻貓的嘴裡發出,身體上的毛髮相當亮麗,是有著神秘氛圍的深黑色,每一個動作都散發出一種高貴優雅的氣度,看似緩慢卻精巧的將飯菜送進眼前的碗中,紫色瞳孔立成一條線的凝視著曉。
 

他這才注意到她和天天的座位都是特別墊高的,讓他們嬌小的動物身形能吃到飯菜,最讓曉訝異的是她和天天都會用筷子。
 

「曉你就坐在你妹妹旁邊吧,為你介紹一下。負責做菜的就是老爹,那個金髮女孩就是若菈,還有剛剛說話很苛薄,但其實心腸很好的琳兒。」阿千向曉招招手,指了指他身旁的空座位,而琳兒則是哼出一口氣。
 

看著大夥這樣和樂融融的,讓曉的內心感到好溫暖,他不自覺的露出微笑。
 
 
「老哥,你再不快吃真的會被搶光喔。」曉的妹妹在一旁提醒道,雖然她都已經幫他夾菜到碗內。
 
 
「呵呵,還是老妹妳最貼心。」看著眼前這個女孩,他就感到特別窩心。
 
 
黑色的長髮散發出一股年輕氣息,美麗的水汪大眼細緻的恰好落在修長的瓜子臉上,直挺的鼻樑有股不輸給男生的自信,薄嫩的粉色櫻唇正張口將飯給吞下,除了若菈之外,自己的妹妹大概是身材最好的吧,曉在心中暗暗比較著。
 
 
「我會更努力的。」看著所內的大家,他這麼對著自己說,接著就深陷在飯菜戰爭中。
 
 

 

 
 
曉:處理完僵屍還要對上草莽鬼的除靈菜鳥。
所長:整個下午很悠閒的在喝茶。
千:下午都在幫忙若菈整理行李。
朽:今天以蜜豆奶得到一個完美的勝利。
天天:這次沒什麼戲份。
若菈:有著一頭金髮的西方大美人。
老爹:穿著奇怪的家庭主夫。
琳兒:講話苛薄卻很心軟的黑貓。
曉的妹妹:只知道目前還在就讀大學。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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